引擎聲打破坦桑尼亞烏盧古魯山日出前的寂靜。工作人員將二十幾隻非洲巨頰囊鼠裝上卡車，運往山腳下的探雷訓練基地。這些平均身長達二十五釐米、體重約一公斤的巨鼠將在那裡接受特殊訓練，「出師」後化身「掃雷鼠」幫助人類排除地雷隱患。

每年的四月四日是「國際提高地雷意識和協助地雷行動日」。今年的「行動日」前，筆者前往坦桑尼亞莫羅戈羅省，非政府組織阿波波研究機構正在那裡對一群巨鼠展開特殊掃雷訓練和演練。

通常來說，掃雷任務的執行者分人工、機器和動物三種，三種方式的風險、成本、效率不盡相同。能夠承擔掃雷工作的動物也有不少，其中，最主要的是犬和鼠，而綜合成本、數目、效率、運輸便利性等多種因素考量，排雷鼠的綜合優勢高於排雷犬，只不過訓練難度較大。

在莫羅戈羅省一處動物掃雷訓練基地，巨鼠投入訓練前，工作人員為每一隻巨鼠檢查身體並稱重，同時在鼠毛稀疏的耳朵和尾巴部位涂上防曬霜。工作人員介紹，巨鼠是夜行動物，考慮到非洲日曬強烈，訓練一般只會在早上七時至九時進行，防曬霜可保護巨鼠免於曬傷。

訓練場內一片草地被分隔成數十個面積大約二百平方米的模擬雷區，散佈着拆除了引信的地雷。在巨鼠進入場地前，訓練員會給牠們繫上牽引繩。巨鼠進場後會利用敏銳嗅覺迅速準確地定位裝有ＴＮＴ炸藥的地雷，並用抓撓地面的動作示意。

訓練開始，一隻叫「庫德拉」的巨鼠跑進場地，又突然停下來，抽動幾下鼻子，並用前爪撥開草葉和表層土，準確發現一個地雷。就這樣，不到二十分鐘，「庫德拉」在二百平方米的場地裡準確發現了全部地雷。每發現一個地雷，訓練員就會獎勵牠一小塊香蕉。

這樣的訓練要持續九個月。訓練員說，在正式成為掃雷鼠並被送往雷區前，巨鼠還須通過「結業考試」。考場是一塊面積約八百平方米的訓練場，每一百平方米中埋有一至四顆地雷，巨鼠必須找出所有地雷，並且每一百平方米誤判次數不能超過兩次，才算合格通過。

阿波波研究機構高級管理人員克里斯托弗·考克斯告訴筆者，非洲巨頰囊鼠的視力不好，但嗅覺高度靈敏。通過訓練，牠們可以快速識別土壤下的炸藥氣味。另外，由於巨鼠體重較輕，不易觸發地雷，可大大降低排雷成本。

考克斯說，利用金屬探測儀掃雷的傳統方式費時費力，很難避免地下其他金屬物體對探測儀的干擾，相比之下，巨鼠掃雷的優勢明顯。與掃雷犬相比，巨鼠飼養成本較低，對訓練員依賴度較低，不需要指定訓練員就可以在不同地區完成排雷任務。

據該機構統計，通過訓練的巨鼠排查一個標準網球場大小的雷區最多需要半小時，而使用手持金屬探測儀排雷則最多需要四天。

目前，掃雷鼠已被部署至莫桑比克、安哥拉、柬埔寨等國參加排雷。據統計，二零一六年共有三十七隻受訓巨鼠被送往多個國家，為超過九十六萬平方米的雷區排除了超過三萬四千枚戰爭遺留的地雷和啞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