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訪里斯本，非為旅遊，而首覺欣喜的，是有地鐵線路延伸至機場。今趟入住的酒店剛在嘉馬商場附近，距地鐵站僅一箭之遙，可不用搭的士，方便快捷，然而，當我拖著沉重的行李前往車站，方知道現實與想像，原來是兩回事。

碎石路是葡國特色，也是引以為榮的標誌。昔日澳門的橫街窄巷，鵝卵石路比比皆是。但鑑於社會日漸發達文明，碎石路工程浩大繁瑣，如今小城的大街小巷，多被平坦的混凝土所替代。但我萬萬估不到在里斯本，通衢大道兩旁的寬闊行人路，多全鋪碎石，外表頗有圖案美，當然不再是圓滑凹凸的鵝卵石，但每塊平面的碎石磚之間，仍是無數縱橫交錯的縫隙間窪，當拖著沉重的行李喼行進， 四個小圓輪跌跌碰碰，軋軋嗒嗒，呯呯乍響，令我心痛。幸好這大約五百米的距離，只往返一次，否則喼輪必然會受損嚴重，可能很快便要報銷了。

這絕非是個人的感受。這一帶是商業購物區，商場，食肆，酒店及寫字樓甚多，非常熱鬧繁華。無論商務或自由行的旅客，均喜在此地住宿，拖行李搭火車往機場，是其中的必然選擇，故此這個小小瑕疵，對大眾影響深遠。況且對愛穿高跟鞋的女士，倘鞋跟不慎嵌在罅隙中，難以自拔，不僅十分狼狽，還存在潛在的危險。

其實，碎石路的最大遺禍，是破壞環保，影響觀瞻。目前歐洲已全面禁止在室內吸煙，故煙民只能在街外吞雲吐霧。所以在這條行人道上，煙民遺下的煙蒂多如星數，啡白相間，雜亂無章，全部嵌進碎石縫隙中，日積月累，黏結緊貼，清潔工人用水用掃帚，也無法清除，形成另類街道特色，貽笑大方，始料不及。

要保留獨特的傳統風格，擇善固執，在風景旅遊區保留碎石路，以作點綴，無可厚非。但若不顧環境現實，遍地開花，濫鋪濫建，結果會弄巧反拙。對於現代社會，鋪碎石耗工費時，並無必要，而且不利行人和長者，實不應在人流熙攘的地方鋪設。

如今的里斯本，到處仍見碎石路，其圖案款式也非存在數百年，顯是近年重置。路政者故步自封，因循守舊，不能與時並進，改革變通，是否應有檢討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