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有天地)春色   葉子飛

 驚蟄之際,天空果然下起雨來,一場春雨,萬蟲甦醒,很快可見街巷裏蝸牛陸續出沒,擋在路中的情景。

 說到澳門的春天,只有短暫的一兩個月,四月底便會進入初夏。小時的春天是很明顯的,課室的牆壁會滲出水來,操場地上有蚯蚓迴繞,蚯蚓出沒在室外倒是能明白的,但我竟也曾在舊居見過蚯蚓。小時在家中廁間,拿起洗衣刷準備洗衣服,刷子一根一根的膠刺之間,有一條蠕動着的蚯蚓,自此之後,見到刷子便總有煞有介事的陰影,後來家裏添了洗衣機,很少需要動手去刷衣服,便忘記了這種陰影,畢竟現時除了真的走到郊野公園外,很少有機會看到蚯蚓。

 舊時春天的景物,除了蚯蚓,還有的是白鴿巢公園大石下的蝌蚪。

 白鴿巢公園是花王堂區面積最大的休憇園地,以往多棵擎天大樹在公園裏形成了密密麻麻的樹蔭,走進公園撲面而來的是樹的氣根,氣根懸浮在空氣中,盈滿靈氣。福建泉州的開元寺也曾帶給我同樣的感覺,走進廟內,似乎頓時忘卻實時的煩憂,只管沉醉觀看四周的景象,和世間有短暫的隔離,這種靈氣大概也和寺中栽植的多棵古樹有關。可惜多年前,白鴿巢的數棵大樹感染褐根病,瀕臨枯萎,且受過「天鴿」吹襲,多棵舊日遮蔭的好幫手已倒塌,公園變得光亮,不再像一個密麻的林間。

 可幸的是,公園裏的坡頂上的大石仍在,近年更重修了遊戲設施,美輪美奐。走進公園,看見小孩的歡欣笑臉,在流水聲和春色之中,隱約浮現往日一幕幕小孩玩得大汗淋漓,紛紛拿着水盆撈蝌蚪的景象。老樹走了,我們又種了小樹,只要仍有大自然的陪伴,總有靈氣可再儲存累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