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的黑暗中／小孩子的惡夢／是鬼／沒有了自信心／就這樣而無法生生活了」

一學期又結束，我感覺是過得最快的一年，也許是因為去年停課的時間特別漫長，幸好，今年可以平安地完整度過。

有始有終，的確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每教一個班，最後一節課我都會合影留念，今年唯獨少了一人，是一位外籍生。我與他相識三年，起初的兩年是在正規課外的補習班，專門支援那些中文基礎較弱的學生。在今年他上了高中，由於課業更繁重，他遇到的問題已不只是中文一科而已，結果就在中途轉學到另一所國際學校了。

轉學前的半年裏，他也有參加我的餘暇活動茶藝班，所以我們在校園開放日設攤位時，他也有回來探望。那時候我們才分別了兩個月，我卻意外地感受到他的些微變化，聽說是因為運動多了，身體變得更結實，此外在言談之間，彷彿他也成熟了一點。聊天後我了解到，他不再憂慮成績的問題，能夠愉快地學習，專注在培養自己的興趣，我想這就是他變得更自信的原因，這事不免讓我感嘆，教育制度與環境對學生的影響，確實是不小的。

他在離開之前，我有教過他寫詩，篇首的引詩正是節錄自他的堂上作品。雖然讀起來有些生硬不自然，或許是因為他對中文的陌生感造成，但成詩倒是有些童趣的感覺。此外，我不禁聯想到，詩中寫的惡夢和鬼，靈感的來源又會否是跟曾經的學習壓力有關呢？希望至少不是我這一科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