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 濠江 袁語晴

 風光旖旎,落魄不堪。這對反義詞仿若天與壤之別,對於人生而言卻許是一瞬之差便可實現,而那噓寒問暖與唯恐避之不及的熱情與冷漠也實在讓人心生寒意。即使懂得「人間自有真情在」的哲理,卻也不得不默許一個亙古不變的定律:一個人只有在經歷低谷時才能分辯出身邊的虛情與真意。也許於這世界而言亦是如此,災難來臨時才能讓真正的守護者浮出水面。

 近段時間,新型肺炎傳染疫病向人們襲來,國內外患難者人數日益劇增的趨勢令人們不寒而慄,這是一場人類與時間的賽跑,這場爭分奪秒的比賽帶給我的是嵌入心扉的觸動。

 疫情期間,我偶然間看到一條朋友圈,是媽媽的朋友——一位牙科醫生,圖片中她與同事「全副武裝」,手持體溫計,在一個人流量極大的場所為人們測量體溫。僅這一張照片,卻讓我對「醫」這個字有了全然不同的體會。牙科醫生,平常不會去做一些關乎生死的大型手術,也不是去負責告知人們感冒發燒應服用哪一種藥品來治療,他的職責在於解決人們口腔中產生的炎症問題,可以說在醫學行業中是較為特殊的存在。事實上,對於疫情的解決,他們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不比科研者,廢寢忘食的研究製備與病毒相剋的解藥;不比內外科醫生,從死神的手中搶奪奄奄一息的生命。既是如此,他們又是作何選擇?他們的選擇便是作為一位志願者,做一項在日常生活中易如反掌而在特殊時期卻人皆畏之的工作——為市民測量體溫。若是與平常的志願者公益活動相比,測量體溫是再簡單不過的工作,而如今卻像一塊燙手的山芋,能「勝任」者寥寥無幾,人們都在想著如何守衛自己的生命,而他們拼盡全力的留在最前線,守護著人們的生命。不論是「獅心鷹眼婦人手」的外科醫生也好,思慮周全謹慎判斷的內科醫生也罷,亦或是這有些許不同的口腔科醫生,在人們的健康受到威脅時,他們皆會果斷堅決地挺身而出,我想也許這就是醫者,這就是作為醫者的態度。

 醫者,他思慮周全,卻不似商人的精於算計,在爾虞我詐的世界中被迫遊刃有餘,即使萬般無奈,卻也不再純淨;他堅決果斷,卻不似初出茅廬的創業者,魯莽冒失,不計後果的盲目抉擇;他柔和儒雅,卻不似文人的優柔多情,幾時感傷如涓涓細流連綿不絕,沉浸其中,卻缺少些許明朗。他的思慮,只是為了讓患者擁有萬無一失的治療方案;他的果斷,只是為了給患者在與時間賽跑時搶先一秒一毫;他的柔和,只是為了給予患者更多的希望與期盼,安撫忐忑不安的心靈。

 在我眼中,一位真正的醫者,他的每一分每一釐都是需要用愛來灌溉滋養的,同時他也是擁有著最自由的靈魂的,在成為醫者的路途中,需要不斷的充實自己,在知識的世界中用「八面玲瓏」來形容醫者也不足為過,而這就決定了他的內涵與眼界以及身處的高度與常人不同。在這坎坷的道路上,他們親歷了太多與生命的抗衡,領悟了人生在世的真諦,也懂得生命之珍貴,其實錢財與名利本就不獨屬於我們,所有的所有終將會歸還給這個世界,醫者所做的一切,不被利益左右,不被現實所迫,只僅僅為了每一個獨立的生命體,救治亦或是解脫,這實在是一個神聖而莊嚴的職業,一群善良而「瀟灑」的人們,一份純粹而重大的責任。

 「願你一生溫暖純良,不捨愛與自由」,這是作家高曉松以父親的身份寫給孩子的話語,我想這應該是一位父親用自己認為最美好的文字對孩子的祝願,而以我的角度而言,我認為這就是醫者的一生,這,就是我眼中的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