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是台灣偶像劇植入的情節，也有可能是香港電視臺的廣告，腦裏總有一幅溫馨浪漫的二人刷牙畫面。穿着寬鬆睡衣的年輕情侶肩並着肩，同看向鏡裏的彼此，滿嘴白色泡沫、牙刷輕輕揮舞，笑得合不攏嘴。

刷牙是生活裏不可或缺的小事，他們願意向對方展露；早晨是每天的起始，他們決心共同迎接。清晨的陽光是溫煦的，像細水長流的愛情，叫人心神嚮往。

事實上，不太可能在家裏實現並肩刷牙這件事。誰家的洗手間如此奢侈？淋浴間、馬桶、洗衣機，早已佔滿了空間，只能放一個僅夠單人使用的小洗手盆。有一回我強行擠進去，試圖和丈夫一起刷牙，結果他走進淋浴間去，彎着腰刷牙，大家都笑得樂不可支。不浪漫，卻很歡樂。

據說牙醫建議三個月更換一次牙刷，我常忘了。那天突然記起，想給他換牙刷，他說他沒這個習慣，刷頭還沒有開叉的跡象，讓我別浪費。我讓了步，說等到新年再換，然後拉着他出門看他想試很久卻遲遲未買的電動牙刷。

太陽早已下山，天氣開始涼了，我們卻很興奮，因為買了兩支特價牙刷，還有別的日用品，省下不少。回家後團團轉，他側身我彎腰，彼此遷就着才完好地把東西放好。我們沒有悠閒地共同迎接早上的陽光，也沒有肩並肩地刷牙，但我們也有了屬於自己的細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