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有一位先生談到文學是有國界的，我對這句話有一點點不同意。儘管不同地方的文學有不同的藝術特色，但是它會互相影響的，譬如我們的戲劇改良、話劇誕生，這明顯是受西歐、日本的影響而誕生的，尤其是話劇這舶來品。

而我們中國的作品也有影響他國作品的，一九三五或三六年，梅蘭芳到蘇聯訪問的時候，他們看梅蘭芳演出《黛玉葬花》，看到他穿了戲服、化了妝，真像女的，又唱得很好，到了吃飯吃西餐時，梅蘭芳穿上西服，打了領帶，人們便很奇怪說：「梅先生，你在舞臺上跟舞臺下真的判若兩人，臺上是一個女人，臺下是一個男人，跟我們沒有甚麼區別的男人，你能不能現在表演一個我看看？你穿了西服表演會不會像一個女人？」梅蘭芳當場便表演了幾個選段，他們看後說：「你們中國的戲曲有這樣大的表演力量，這是我們西方現實主義的傳統是所沒有的。」所以說，我們今天的戲曲、話劇跟傳統沒有斷裂，只是在好的傳統下，我們如何去借鑑，這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單是生生活活的東西，觀眾可能很難接受，如果做得好的話，觀眾便容易接受，我先說這麼多，謝謝。（中國文學現代化進程國際學術研討會，議題：中國文學理論的正變與重構，第二場，劉平主講內容，筆錄第一百二十五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