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最近老想到一個詞，十萬大山，上大學那會兒流行看網絡小說，網絡小說《誅仙》裏面有十萬妖魔聚集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就是十萬大山，於是十萬大山就成了《誅仙》作者的借代，代指妖魔鬼怪聚集之地，凡人不敢靠近。十萬大山，還讓我想到遠古的不周山，不周山裏住着蛟龍。

實際上，自從上次回鄉省親，我們在大山裏轉悠之後，十萬大山就在腦子裏揮之不去，而我今天說道的十萬大山，是指十萬癡呆。這些故事都是聽前輩講來的，我們坐在車裏閒聊，繞大山，突然有人說，這山間的農戶，加起來有十萬癡呆，我相當吃驚，說哪裏有那麼多，回答說有人算過，累計就有那麼多，挨家挨戶的曾經都是癡呆。我說為甚麼那麼多，回答說那時候住在大山裏，沒讀書的人多，不懂得那些科學道理，自然就這樣。

我也遇到過一些類似的傻子，而且不少。

縣城裏有一個傻子，年齡和我相仿，他不上學，但是我們放學回家，老能遇到他，我每次遇到他都會膽怯地避開，因為他看起來面相就癡呆，還有一點猙獰，行止也異於常人，有點像美劇裏的行屍。後來我聽說他竟討到了老婆，大家都說他腦子基本好了，生活還挺和睦。

再接觸傻子，是工作以後了，而且遇到的特別多。

這些傻子大都不會覺察到自己傻，別人說也不在乎，但父母不讓人說。

父母自己會擔心，看病花錢做鑒定，也給配專人看護，也定期給傻子服藥。

有一次我就遇到了一個這種洋人傻子，有人說他的家長那段時間喝爛酒，所以孩子就這樣，我看他在黑板上畫畫，他每畫上幾筆，就會凝神想一想停頓一下，再用筆在空中擺動一下確認要勾勒的圖案，然後才落筆，我自信我畫不出他那樣的畫，每個卡通人物都帶着些許怪誕。

還有一個傻子總是傻笑，有時候會突然說一些奇怪的話，而後變得特別興奮。也會看到某些圖案，問一些奇怪的一般人答不上來的問題。

還有一個傻子……

也許在傻子的世界裏，真的會認為正常人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