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評口)《黃雀在後》:舉頭三尺有神明  圖文/王珉

 電影《黃雀在後》甫開場就展現血腥轉折,偏遠小鎮女屍的出現和惡性交通肇事逃逸案看似沒什麼關聯,但跟案件相關的多個嫌疑人被警察一一審訊,卻發現刑事案件之間關聯的蛛絲馬跡,關乎權力、金錢、情慾交織的暗湧背後是什麼?

 該片帶觀眾穿越迷霧直擊案情,懸疑感十足。警察調查和車內離奇死亡的關秀英有關的角色的不在場情況,嫌疑人各懷鬼胎,使得警察偵查方向陷入層層迷局。電影海報中袁隊長(馮紹峰飾演)、肖亞珍(陶虹飾演)和鄭衛(黃覺飾演)圍站在死者關秀英(黃夢瑩飾演)破碎的車窗前,神色慌張。案件重重反轉,真相撲朔迷離,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影片除了真兇之外,還有正當防衛的真兇,多重反轉的「完美犯罪」,讓人慨歎世事難料。

 導演真敢拍,《黃雀在後》比《第二十條》還要狠,把人性的陰暗面全部搬上大銀幕,讓人不寒而慄。全職母親肖亞珍因丈夫欠下巨額賭債無力償還,一家三口回家路上慘遭討債人當街猥褻,和餵食掉地上蛋糕的侮辱。兒子鄭曉童想要保護母親肖亞珍,卻因年紀太小力不從心被討債人打倒在地。鄭曉童無力反抗,只能目睹母親肖亞珍被欺負。

 然而,真實事件卻比電影恐怖可憎,導演為了過審無法完全還原於歡辱母案,該案將我國的正當防衛法劃時代向前推進了一大步。很多弱勢群體本應得到公平正義,但現實中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於歡和該片的主人公那樣幸運。兒子鄭曉童想找討債人理論,卻打不過討債人,慌亂中開成倒車檔,致討債人慘死車後。車禍突如其來,兒子鄭曉童驚恐地盯著被自己撞到面目全非的討債人,拐彎時他才發現討債人掛在車後,被拖行出長長的血跡,臉都被磨爛了,看著嚇傻逃離現場。

 那場意外被呈現得無比慘烈,目擊者關秀英用手機偷拍鏡頭放大一切細節,關秀英給交警隊打電話查惡性肇事車輛駕駛員的電話,則將肖亞珍一家三口的痛苦無限延長,以至於這一切像是一次殘忍的行刑,黏稠的血液和驚恐的眼神幾乎奠定了該片的決絕走向。它注定從血腥開場,以血腥終局。兒子鄭曉童驚慌失措告訴母親肖亞珍:他撞死人。惡性肇事逃逸之後,爸媽跟鄭曉童說,不要跟任何人提這件事,從那天起鄭曉童每天都很害怕,彈鋼琴和睡覺時總夢見這個畫面。爸媽說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公平,地位權利可以用錢買到!

 不堪忍受丈夫家暴和欺騙的全職母親肖亞珍逐漸淪為殺人魔,對峙單親媽媽關秀英。後者為爭得兒子撫養權賺100萬元淪為風塵女子,並勒索肖亞珍一家三口,最終葬送自己的生命,從這裡故事開始急轉直下。

 說到底,《黃雀在後》講的是關於抉擇的故事,影片根據五個能炸碎三觀的案件改編。一邊是法律和公理,一邊是肖亞珍眼睜睜看著兒子鄭曉童可能會被送入監獄的困境,到底該如何抉擇?幾乎沒有太多掙扎,肖亞珍選擇了保全兒子鄭曉童。

 片中有一些廈門乃至閩南的元素讓人身臨其境,警察此時已經開展重點排查機場火車站,片中的藍色外觀的盈華計程車正是廈門的套牌,閩南的大海和橋隧一覽無遺。肖亞珍一家三口,開車準備逃命,在途中偶遇「遊神」攔路動彈不得。該片取景地中,福建省漳州市龍海區港尾鎮石碼紅樹林苑南亭觀音廟,和關帝廟中間的那條路上,閩南龍獅團表演的遊神惟妙惟肖。遊神的運用,強調劇情的轉變——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